讀書與讀書不一樣。
有的人說的讀書,是讓你做出讀書的姿態(tài)。多數(shù)農(nóng)村學子都經(jīng)歷過這種時期:家長向你強調(diào)讀書、強調(diào)學習,你卻無書可讀。那時候我們只有兩本課本,一本叫《語文》,另一本你猜得沒錯就叫《數(shù)學》。有時候還有兩本薄得不行的《思想品德》、《自然》什么的。但老師不細講,家長也不讓實踐,算做沒有也沒錯吧。家長主要跟著老師走,老師主要跟著形勢走,主要讓你讀那兩本被美其名曰“主科”的東西。我們可以讀了一百遍,都不能去做別的事情。只要操起這兩本書,就叫務正業(yè)。
我們可以在作文里寫七、八歲時就讀了《三國演義》《三毛流浪記》,只因為偶然得到的小作文里別人就這樣寫的。實際上我們連這些書的影子都沒有見過。
但地主家的孩子就不一樣了。比如魯迅,他家是封建地主家庭,書并不缺。我說得沒錯,在舊社會做大官的家庭一定是封建地主家庭。所以再叛逆,也能學到不少東西。他有《山海經(jīng)》和三味書屋,而我們連一味書屋也沒有吧。
基礎好,便是叛逆也出了樣子。他的作品雖讀起來那么的與前人不同。但顯然是非常有新思想的。他就靠著觀察到的生活去寫就行了。就成了一代大師。
他給北京大學設計的校徽,是很自然的路數(shù)。但當時中國有條件學點藝術的人并不多。甚至來說校徽、標識這種事情都是新事物。所以,能接觸到才有更大可能學到。
傳聞地主家有一句“養(yǎng)兒不讀書,不如喂頭豬”的教誨。這句話就算聽起來很糙,但不讀書的農(nóng)民還是很容易弄錯。農(nóng)民思想半天,解釋說:這句話的意思是“養(yǎng)豬還能賣兩個錢呢”。但地主的話里的本意卻是“如果養(yǎng)了孩子不讓他讀書,他就什么事都做不成、做不好。”你想想,豬會做事兒嗎?一句眾所周知的話,卻未必有眾所周知的意思。
讀書有價值,但不是往賣錢的思路上走。學會文武藝,貨賣帝王家,這思路就錯了。帝王都死了,活著的帝王,也管不到你家,摻乎不了你的生活。生活才是最重要的。而且生活是最好的老師。
我們過去的中國是鄉(xiāng)土社會,缺少別的媒體,我們通往外界的媒體,主要就是書。在過去讀書可能就是一條最有效的學習的路子。
但現(xiàn)在的社會,讀書就不是最有效的學習的路子。雖然知識一定是有用的,但讀書卻可能是無用的。你所能結合起來的最有效的學習之路,未必就是讀書。比如那種沒有書的路。在那種情況下,想靠讀一千遍《語文》《數(shù)學》來得到知識,根本就違背了學習要增長知識的規(guī)律。你必須有新的接觸。
生活是最好的老師,可惜太多人至少要到畢業(yè)才能開始拜師學藝。而且有很多人在畢業(yè)后也未必有自己的生活,還要接受家人的控制。控制未必是壞事情,但是如果主體是別人,那就是壞的。
現(xiàn)在的人寫東西,太多都是為了引流量。引流量就要追熱點,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以卓著的才能也硬是只能寫出八卦文章。熱點那東西畢竟大家認識都很透,你覺得很熱的時候,其實在大家心里已經(jīng)涼了。當你的朋友圏里面充斥八卦和雞湯的時候,你已經(jīng)無法進行自然的信息增長,你順的不是自然,而是別人的圖謀。
上大學與上大學也不一樣。有的人心目中的上大學叫求學、求知,偏重于知識型信息的獲得。而有的人心目中的上大學叫“上大學”,偏重于“大”,追求的是一種資格。“拿張文憑,去吃皇糧”。但有的人就是為了大家都過好,就沒有那種獨自在上、不顧別人死活的心情。
為什么要讀書,為什么要學習?答案似乎很難找。其實,怎么樣安身立命?怎么樣為家庭、為社會做貢獻?這都需要知識的支撐。但歸根結底強不過:人有一種認知的自覺性。
《天凈沙-朋友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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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真熱鬧,
幾多人被關了。